這次的環島旅行,特別安排到恆春半島,主題放在電視劇《斯卡羅》的場景。墾丁已經來過很多次了,可以說是玩到不知道要玩甚麼,因為對墾丁的世俗玩點都沒興趣,如潛水、沙灘活動。這次來此一遊的主題就是「斯卡羅」,按圖索驥把整個電視劇歷史故事拼湊起來。我們一大早想去「出火」看一看,但是這裡已經被封園,不准進入。一大早恆春就下大雨,讓我心生失望,擔心這次的遊恆春要泡湯了,但是精通氣象的老公看到墾丁方向卻是藍天晴空,於是直接開車到社頂公園,恆春的雨來得快,但是具有區域性,我們就跟雲雨躲迷藏。以前去過墾丁森林遊樂區很多次,期間看過社頂的路標,但以為沒什麼,從來都沒去過。公視曾經播放「社頂的孩子」解釋斯卡羅的故事背景,所以這次就鎖定社頂公園。
社頂公園不需要門票,旁邊停車場收費很便宜。我們剛到社頂公園時,幾乎沒有遊客,等於由我們包場。墾丁遊客雖多,但是大多不會來到這裡,大部分都跑去玩水了。我們一走進公園便大喊值回票價(雖然不用門票),這裡海闊天空,有草原、珊瑚礁岩所構成的珊瑚石、一線天、路上行走的螃蟹(黃灰澤蟹)、溪流中的過山蝦、白榕(會走路的榕樹,因為氣根垂地,好像會走路),墾丁森林遊樂區有的景觀這裡全部都有,還多了無敵海景,甚至於還能看見蘭嶼。還是一句老話,最好的風景就是沒有人。
社頂應該是當年龜仔甪社(龜仔律)的所在地,羅妹號擱淺於七星岩附近,乘小船漂到獅龜嶺海岸,卻被龜仔甪社所殺害。排灣族先祖有遺訓,不准外人入侵土地,恩怨情仇來自更早的荷蘭人殺戮。龜仔甪社的族人在高處遠遠看見藍眼人入侵,馬上就傾巢而出捍衛土地。我們拼命想找斯卡羅的線索,但是遍尋不著蛛絲馬跡,只能假裝站在高台上,前看海後看山,假裝看見羅妹號擱淺、排灣族在聖山誓師(聖山應該是遊樂區牌樓旁停車場看到的那座)。
在社頂公園走一圈所花的時間不少,不會輸給墾丁森林遊樂區。我們腳踏實地走完大草原、凌霄亭、五分亭,風景欣賞到了,身體也鍛鍊到了。
接下來去八寶公主廟,就在墾丁大街附近海邊,跟萬應公祠供奉在一起。旁邊的海岸有點像是羅妹號擱淺的地方,從社頂公園上面看海,可以感受到大船擱淺,然後乘著小船到達八寶公主廟附近,雖然什麼都看不到。這位荷蘭公主是不是羅妹號罹難者呢?這就無從考證,考古必須不求甚解,否則沒完沒了。反正說明了巴士海峽在大航海時代已是交通忙碌,具有重要的戰略位置。
中午回到恆春,反正爬完山也沒什麼食慾,只吃了綠豆蒜。找停車位的時候,把車子停到恆春古城牆旁邊,所以也順便在城垣上面走一走。恆春的古城牆目前是台灣保留最完整的,走在城垣上,視野直接穿入綿延的山脈盡頭,好似萬里長城。
離開恆春,我們繼續到車城考古,以前經過車城,只是代表墾丁快到了,從來不曾停下來看看。今天我們到龜山步道,這裡是車城出海口的制高點,龜山高地並不高,走是幾分鐘就到達了山頂,以前日本人曾經在這裡建築碉堡取得出海口的制空權。海灣風景宜人,保力溪銜接到海洋,上面跨有美麗的斜張橋,看不出來當年這裡曾是澎湖走私海上商品的重要據點。船舶欲駛入保力溪,噸位不可以太大,走私船應該就是一般的漁船規模,可見得先民很早以前就貿易頻繁,在海上悠遊自在。台灣政府從戒嚴以來長期封鎖海岸線,讓我們一直差點忘記居住在這座島嶼上的人原本就是海洋民族。
在看斯卡羅電視劇的時候,一直搞不清楚幾個地理關係,更不懂各聚落進行談判時,為何就像去鄰居家裡那麼容易。從這裡可以看到射寮、柴城、保力、統領埔。來到制高點考察斯卡羅,把時間軸和空間軸套入劇中。羅妹號船難之後生還者逃到統領埔,然後怎麼被追殺,保力、柴城和射寮怎麼角力,為何他們都對統領埔垂涎三尺。先民在這片土地上求生存,各有不同的生活方式,各個不同族群之間取得了微妙的平衡關係,這裡沒有政府的管理,但是形成了人類社群原始的秩序。
離開屏東之前最後一站我們到達福安宮,這是全國最大的土地公廟,也是當年柴城的信仰中心。這座廟非常大,我找了很久一直找不到劉明燈的碑文,問了廟方管理人員,原來就在大殿門口兩側。本來還以為劉明燈立「虎字碑」,其實不是,就寫一些安慰自己的話。清朝駐軍在台灣一事無成,但是這類的碑文卻不會少,就連號稱打敗法國人的劉永福,一碰到日軍就馬上捲款潛逃。劉明燈當年在這裡寫了幾個字之後揚長而去,就像孫悟空跑去五指山撒尿一樣,只會宣布勢力範圍,但是不會去建設。大殿出來右側是劉明燈的碑文,左側卻更早,是福康安追捕林爽文殘眾,到了恆春半島。
福安宮旁邊很多攤販,我們也在攤販買了這裡的特產:紅仁鴨蛋和皮蛋。本來我可以選擇從四重溪走到台東,但是現在新南迴公路把時間縮短了很多,所以我也不再眷戀這條美麗的道路,而直接取道楓港,要在天黑之前抵達台東大學。
兩年前到訪過台東大學,但是兒子沒來過,指定要到此一遊,因為他最喜歡的小學恩師來此研習教程而從事小學教師。這廿卅年內興建的大學不像以前的大學那樣。早期大學尋找空地,大多被地形所牽制,形成奇特地景,但是新興大學經過變更地目重新規劃,大多有一塊格局完整的空地,讓建築師可以好好規劃,就像台東大學、東華大學在平坦廣大的荒地中橫空而出,規劃一次到位,也蓋了漂亮的建築物,台東大學的金字塔圖書館很漂亮,也成為著名的地標。